止境月光

全篇无车纯到不能再清水，介意的去左上角直接离开。

世界观套与标题同名的科幻小说。

战争机器莲华×仿生人鬼城。

ooc预警。

　　“滴——”伴随着最后一声长音，一声气流呲出。冷冻仓自动抬起它那厚重的上层盖，露出里面的光景。实际上也并无什么，只不过是用来保存仿生人肉体的一个即将报废的失败品罢了。

　　里面被放置的肉体缓缓睁开冻得僵硬的眼皮，随后无神的挂在眼球上。刚出仓的仿生人是不会被允许立即运作的，如同死尸一般僵硬的肌肉牢牢包裹住内里开始流动的营养液。

　　属于他的那颗大脑仍然被保存在远处的实验室里，被强行削减掉的记忆被人踩碎，随即植入空白芯片。

　　“仿生体0402号，启动。”

　　

　　痛感会传递。

　　他的大脑又不自觉的将方向引向那天，也许是容量过大令他觉得难以删除其中的任何一点东西。仿佛只要有一点指令，大脑就会在躯壳里发出警报，警告他逾矩了。

　　那时候打着雷，轰隆一声仿佛哪里发生了一场爆炸。天空阴沉的似乎无法呼吸，放射尘令他感到丝毫不自在，即便是生活久了也如此。

　　鬼城不是一个鸡头，甚至说能够免疫掉放射尘对他的伤害。是为数不多的，还生活在地球上的高智商人了。

　　天空昏暗地令人不自在，下一秒就会被撕碎割裂，然后随着雨滴浮浮沉沉。

　　他抬头望向天空，瞳孔想要还原殖民前的那个湛蓝天空，可惜无能为力，那是徒劳无用的废功夫。映入眼帘的只是一片晦暗的大气层，也许臭氧早已被捅破。

　　深吸一口气却吐不出噎嘴的放射尘，他皱了皱眉头，望向似乎能被肉眼直视一瞬间化为基皮的大楼。

　　连动物也没有一只，他心想。

　　也许现如今的金钱也没有成为能够让他购买一只电子宠物的资本。虽说不在乎有无，但确实人孤独久了，就想找人说说话。即便像是鬼城那般的性格，也会有一天发觉自己休假却无聊地看着老友巴斯特的没品笑话。

　　因为是高智商人才，所以鸡头的职位并不属于他，他所担任的，则是仿生人的型号设计。

　　即便是高薪职位也不能令他付起一只真宠物的价位，尤其是他认为最漂亮的大公鸡。《西尼目录》里打着异于旁边字体的灰色斜体字，那是正处于无货状态下的最后一次竞拍价格。

　　有价无市，这是真宠物之间正常的现象。

　　真是没有半点的乐子可寻。

　　他想抬手摸摸自己的头发，却发现那长到拖地的头发被迫剪掉，只留下了脑袋顶着的那一部分。这事令他郁闷好久，毕竟型男不应该留一头漂亮的秀发然后做一个独特的造型吗？

　　对此每当想起了这件事都会习惯性批判一次公司那庸俗低劣的所谓硬性要求。

　　“本大爷啊，应该也有想要的东西吧。”他似乎从未考虑过这样的事情，他认为只有仿生人才会无欲无求对事情的态度冷漠至极，甚至移情能力低下。可没想到他自己有一天也会因为想要什么而沉思半天。

　　天似乎开始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方才轰隆的雷声没有再次冲入他的耳朵企图破坏掉耳膜，沉睡的灵魂也终将被敲醒。鬼城不想从包里掏出雨伞，黑色的印花似乎要融化在空气之中，与放射尘结合成为那不堪一击的基皮。

　　什么时候宠物也能属于本大爷自己的？而不是只仅限于从前台取出逗猫棒，每日下班后逗弄一番公司里圈养的一只慵懒的猫咪。

　　他不厌恶猫，但确确实实腻了。一道菜吃太多次，也终究会食之无味，如同嚼蜡。舌头已经熟知味道，直到再也尝不出好坏，随即端起盘子再重重摔下。

　　然后大吼着：明明是我最爱的一道菜。

　　似乎思绪又乱了，他拍拍头。

　　积雨云似乎被墨水泼黑了一般，不寻常的雨滴集聚一起，大滴大滴落下。

　　鬼城终究抵不过越下越大的雨，跑进一栋废弃的基皮楼下，划开拉链袋子，往下沿掏着雨伞。却总是摸到其他的一些物什，包括一盒快要过期的曲奇饼干。

　　平日里没怎么清理过包的鬼城瞬间觉着有些尴尬，不过幸好公司建在郊外，自己就在这荒无人烟的郊区里和自己聊天。莫名其妙传来的声响“咔哒咔哒”。

　　经验告诉鬼城，那是齿轮会发出的摩擦声。齿轮现在很少装配在机器身上了，因为过于笨重而又滑稽可笑。究竟是什么，让这种分明几十年再也没出现过的专配工艺又冒出头来？

　　鬼城揪着自己昂扬的发尾，往下拽了些，探头过去却发现一个——人类。

　　鬼城皱眉，激光枪和镰刀仍然收复在腰带处，如果是仿生人偷渡入星球，他会毫不犹豫地击杀，即便是自己参与设计且正在运作的型号。

　　那人似乎也发现了鬼城，鬼城发觉对方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一下又一下的缓慢扫视后轻笑一声，得出结论。

　　“你是仿生人。”

　　这次却是鬼城嗤笑。“本大爷可是实打实的人类，你这铁皮家伙才是仿生人吧？啧，看着外表估计型号蛮旧的了。”

　　“……”

　　对方似乎懒以辩驳，双手抱胸扭头再次撇过一眼后也没有试图搭话。兴许是话少的型号吧，鬼城放下手向他走去。

　　“你叫什么？我记得仿生人也会有一个名字，看你这模样……”他沉思片刻，一声长笑，“倒也精致。”也许齿轮只是年代的标志，而他恰好成为了标志罢了。

　　他抬起手，却被拦截而下。

　　鬼城终于记得，齿轮从何而来。

　　雨毫不介意此处还有两个人，似乎下得更大些了。风吹来伴随着呛人的放射尘，倒也有些凉快。可天空的颜色却并没有洗刷过，就连雨降临过的地方，留下的味道仍然是工业的毒药。

　　“你是……被量产的战争机器。”前殖民战争的，战无不胜的将军，隶属于天朝。

　　“……莲华。”

　　“名字。”莲华往后退几步，也许是不愿被脏雨触碰，身后长发随风摆动。齿轮则是唯战争机器所有，那是用来辨识和销毁的最佳象征。

　　即便是战争机器，那张脸松下狰狞之时，也是精致的挑不出毛病。鬼城向来是爱美人之人，可现如今活在地球上的人类却基本上被放射尘侵蚀的，面如死灰般，却从未见复燃。

　　“……”莲华似乎又沉默了，“仿生人不能拥有任何东西。”那是殖民之后立下的法律，将铁钉子往皮肉里扎，仿佛刻在DNA里的潜意识，仿生人本来便是奴隶。

　　鬼城从未觉着说话会如此困难，他对一个战争机器产生了移情，他磕磕绊绊地说：“不如和本大爷……回家吧。”

　　“没有真宠物，也没有电子宠物。”鬼城笑笑，他承认，他似乎挺喜欢那战争机器的脸，甚至可以捡他回家。他家没有共鸣箱，也不热爱默瑟主义，默瑟主义骗骗鸡头那些毫无安全感的人类之外，对他毫无影响。

　　甚至连老友巴斯特也无法让他打起兴致。

　　独自生活令他认识到有一个伴侣能够让自己活的更加轻松，即便是那个伴侣只会机械地响应自己对此的动作，但却也能令略些淡漠的内心从此破碎坚冰。

　　“……好。”莲华垂眸。

　　可为何，活的如此狼狈？

TBC.